文/范米索 没有哪首歌, 能把这个现实唱入地狱。
听民谣的对李志一定不陌生。这个唱着《天空之城》和《梵高先生》的民谣老炮被称为内地音乐音乐圈的B哥,他曾手撕过马頔,好妹妹但却把最好的赞美给了一支乐队。 而这支由近乎社会底层平民组成的乐队冷门到几乎90%的人都不知道,它叫腰。成立于1998年,十几年间,不接演出,不宣传,不出面,躲在云南昭通唱着自己的摇滚。李志曾多次邀请腰乐队,希望在他的跨年会上,能和腰乐队同台演出,但均遭拒绝。 我很想把 对乐观的理解 深深的 插进你的喉管 我不介意她爱吃内脏 喜欢阳台 并热爱 保养和文艺 ——世界呢分钟
几年前曾喜欢过一个对西方哲学很痴狂的男人,为了他我把博尔赫斯,布罗茨基,尼采等哲学大师的书籍都粗粗拜读了遍。而也是因为他对腰的喜爱,我才了解这支处处都透露着诡吊森冷的乐队。 当第一次听他们的歌曲时,被曲调阴阳怪气震惊了很久,歌词诡谲又透露着讽刺暗喻,从开始的难以接受甚至抗拒到渐渐上瘾,从那以后,腰就成为我歌单里一个独特的存在。 这支乐队极其小众却耐人寻味,歌曲风格跟鲍勃迪伦很相似,他们代表了一个时代,超越现代音乐太多年,所以他们的歌注定只能是小众,以至于人们无法理解拒绝接受。听懂了你就在听一个醒世而悲伤的故事,听不懂那这些就是乱七八糟的文字堆成的垃圾。 热风从无语你的嘴角 淡忘了全部说明的必要 我知道被他们那套搞一搞 你的岛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看不透绿苔墙根红字落 我们无声并排坐 ——不只是南方
《不只是南方》这首歌是我个人很喜爱的歌曲之一,前奏的泛音很长,歌透着不可名状的悲伤,悲壮得能让铮铮男儿都忍不住将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主唱兼作词刘弢仿佛来自一个更高次元的灵魂,飘逸,疏离,有着深刻洞察力,但又充满怜悯和温柔。 旋转 跳跃喔 他感到每条路都在头痛 新鲜的帕特里克满脑子 都是开拓的自慰器 那些男人爱的男人爱市政 市政爱市民 市民爱流连 ——一个短篇
极为发达的刑讯手段、铁路硬座的拥挤与窘迫、不再勤于挥手的领袖、残酷的日常喜剧、善于遗忘的国民性、娱乐至死的大众文化……这些都是腰的作品里常见的对象,真实而普及。 他们唱着政治大词却又摸不准对象,他们委起身躯,回到周遭,静默关切身边每一个同他们、同你我一般卑微的人。十年摇滚,政治母题。 如果故事的方向和你要的都不一样 我多想你能有勇气 重新开场 把最柔顺的曲调来刻画弯路里没路的人 被自己打败的捣蛋鬼们已经很难 去面对厄运 吐露感情和热忱 ——硬汉
2014年,腰的最终专辑《相见恨晚》发行(随后解散),发行当天是电影《后会无期》的上映。他们说完了“相见恨晚”又说了“后会无期”。人散各天涯,歌声存何年。当年《他们说忘了摇滚有问题》,定价80,一千张卖了五年才卖完。 《相见恨晚》专辑封面 腰很真,没有无病呻吟。他们的歌完全沿袭了他们的风格,靠着思想,不复制,不妥协,简单而复杂。通过生活的琐碎、通过沉默的思考、通过无望的呐喊,他们让自己瘦小的躯干下注入了思考着的灵魂。在他们的音乐中,他们把这个国家最根源的东西,毫无修饰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在所有的诗意 都被你我搞过之后 那野的花在路口 像迷一样的脸红了 艺术 仍然是国家里最普遍的 那一种便秘 ——公路之光
他们孤冷、高傲,用阴阳怪气的唱腔和旋律歌颂着直指人心的歌词,他们保留着90年代新青年的隐晦、严肃、社会性和悲伤。 他们秉持批判现实的精神在自己的歌词里嘲弄着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下人民群众的人生价值观,暗骂了市场和金钱,捎带着对极权的牢骚和不满。 就像卡夫卡的小说一样,一个象征永远是普遍性的,一个艺术家只能暗示他。 最后,给大家讲一个世界上最悲惨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少年,后来他长大了。 |